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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

那些我爱过的女孩们  ◎  fox
狐狸尾巴 2008-06-11 13:1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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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上心浮气躁,手头上很多工作已经完成构思。却执行力的陨落。无趣对有趣。那天早上我心浮气躁,以无趣之心着陆,天气无趣、办公室无趣、工作无趣、光阴无趣、我这个人无趣。“我该做些什么呢”,MSN也无趣。有人传来一句话:让一颗心再麻木下去会很危险的哦。麻木,形容词,喜怒哀乐到极点以后对感觉的免疫性症状。不痛不痒,我汲汲生活,注意健康癖好孤独。四平八稳,我工作谨慎,及时交货点到即止。没有激情,没有挫折,没有殷切期待也没有奋斗后的嘶吼。我不是血性狮子吗?我不是性好斗追逐猎物然后在狂欢晚会上带头发出沉沉狮吼吗?我的情感呢?

闭上眼睛,我回想哪一次我曾澎湃过心情,做了小小的突破尝试。哪一次我曾泪流满面,一言不发的盖上电话。我想起我爱过的女孩们。

高中时在学校空无一人的草场放风筝,风筝在很远很高的天上,小小的。我们唯有手上的线能够感应,风筝的,和风的重量。我拿着线的一端,坐在草场上。你拿着另一端,坐下。背向我。于是我用我的背和你的背说话,风筝在很远很高的天上。我们背靠背坐着。放风筝。后来我就这风筝写了一首诗,那么年轻的情怀。我以为那是一座星球,我们可以在上头安居乐业,种巧克力为生。此生。此生原来就这么一次我放过这么远这么高的风筝。那时我可是有点骄傲的。啊,可惜除了你之外没人看到。原来,只对你骄傲。

回到更早一点,刚上初中的时候吧。那时还没看完全套金庸,不过爱情一定要像杨过小龙女致死不渝的这样心态已经在心智成型,理所当然的理直气壮。那时放学后就往朋友家跑。跑久了就认定喜欢朋友读高中的姐姐,也不记得他的脸孔,反正就没说过几句话,正是这样子的想象空间允许无限扩大。以为暗恋就是这个样子的。那时我读了《少年维特的烦恼》,还没读过《笑傲江湖》和《飞狐外传》。那时我做了什么来着,无非是骑脚踏车在他家花园入口闲逛,看能不能遇到他走下校车往家门口走去的身影。好像都没碰着几次的,倒是自己晒黑了不少。或者是找借口打电话去朋友家希望接电话的声音是一把轻轻柔柔,虽然不常碰到,当时也不懂概率,多打之下总算遇过几回。好不高兴啊,也许我显得有点紧张,应该不曾语无伦次,不过也不记得说过了什么。这样子的小小愿望啊,那个时候,我如此追逐那些小小的满足。

很久很久以后,当我都不记得姐姐和放风筝的女孩后。我会不会也无法再记得那些小小的满足和感动?和那个拉我走过一趟实实在在的爱情路的青衣女孩。啊青衣女孩,我怎会忘记那袭魔法般的青衣,扫帚之于巫女,那青衣是我们短短爱情时光的魔法扫帚,攸去忽来,多少甜蜜多少挣扎,浓缩成回忆的小小因子,扫帚一过,通通消失,留下干净的处女地一片。啊,那道我们本欲缓缓涉水而过的小溪,我恍然中清醒,手中握着的是一柄扫帚。

认识放风筝女孩是开始写诗以后的事情了。都说写诗的孩子早熟,却不知早熟到对爱情的渴望会让我碰见另一个写诗的女孩后汲汲奔走,我借故认识女孩后常往他家里跑,有事去没事也去,串门子的借故亲近。当时应该是司马昭之心了,可是当时的我如此渴望亲近一个心灵,我以为我是寻找。女孩也许当作追求,不屈不挠,我当作习惯,依旧不时出没女孩家里,和其父母姐姐妹妹也连带认识。后来怎样了,后来我也不知道怎样女孩开始接受我的靠近。我们清晨一块上学,把电单车停在婆婆家,阅报,等他。然后伴肩走短短的路上学。有时下午,有时晚间,还是一贯的串门子,在他家有的没的聊天。有时一起去图书馆温书,一起搞社团活动。那时我迷上摄影,他自然也跟着迷上,所以我们会一起摄影。我记得我第一次用中画幅相机,他正是我的模特儿。他很静,我好像说了很多话,都是说我自己的话。远古记忆不好挖掘,我说过什么,我在时光洪流的那一个曾经做些什么想些什么。他如何回应了,而我们后来如何就分开了。记忆考古学,残骸不足。

放风筝的记忆冒出来,像召唤的咒语。我记得那首诗,我记得你。回到当初的记忆情景,我们就是那般混在一起,也没说好是不是在恋爱。我们以为感觉会自己长大,一起长大。以后是一个模糊概念,我们用年轻的心灵紧紧守着当下,守着守着依旧一起去上学一起聊天一起温书。当每一个交集都被年轻的我们没说好的态度挥霍了,我毕业,你小我一届。我们都没承诺什么,是我不懂事,我以为我们是特别的,我以为那叫心灵相通,我们都没说好恋爱,是我不懂把握。以至后来我失去了你伤痛欲绝,孤独感铺天盖地涌来,我一直踏脚车,从家踏去街上,来回不已,用距离和移动换取安慰。那年我刚上学院,还好学院离家不远,我仍住家。

虽然我住家,其他同学都是离乡背井。有少数就住在离我家一条街的店屋楼上。而且我们恰好同班,也搭同一辆校车上学下学。年轻的世界很小,话题容易交集,所以我们很快打成一片,我也成了他们宿舍的常客,有事没的,每个晚上都过去一趟。我初到学院生活,接触的世界登时变广,看到的女生变多。不只是量的跃,还有质的跃进。这就开始了,我的学院生活。

那时我专心向学。成绩很好,是那种整个校园的人都说好的程度。所以我虽其貌不扬,也博得一定的知名度。我每个晚上到宿舍去的节目表依然包括了功课讨论,宿舍里其中一女生爱聊天,功课讨论之后就是聊天,偶尔加入心事讨论。也谈不上讨论,都是她在说我在听。也许年轻的心都容易沦陷,时间久了那女孩就入住我的心。这是我在第一学期期末考后发现的,那时我们乘坐校车回家,将有三个星期的假期。女孩坐在我身边,他忽然把头靠在我的肩膀,我不动。我不懂。我想到接下来的三个星期无法见面不禁有些惆怅,我以为,潜水艇即将浮上海面了。是啊,是潜水艇,不知何时我对他说的,我的爱情观就是潜水艇,我会默默沉在海底爱人,偶尔升上望远镜到海面看看我深爱的人过得怎么样。而我没想到,我成了他的潜水艇。

我突然怀念起那时的学院生活。学院不大,学生也不多,我们大都彼此认识,不同科系的也一样。我想念那栋三层教学大楼,第三层楼的课室,风扇总呀呀作响,我们会在下课后留在教室聊天,天南地北。我实在记不起我们都说些什么,无非是年轻的心情。还是你的心事?你其实已经有一个要好男友了,可是你总在寻找什么,你知道你的白马王子在远方等候。聪慧如你,想必也看出我的暧昧情怀。你也不点破,往常一般对我撒娇对我依恋对我行使那我心甘情愿给你的小小优先权。我也不苦,笑笑和你这般度过学院生活。一直到潜水艇消失,你现在还是我的朋友,你信我依旧会给我说心事。我一样捧着你的信任倾听。潜水艇就这样消失了,我们笑笑,欢喜度过剩余的学院生涯。

多年以后,潜水艇女生交了个法国男友。我们也见过几回了。他们年底结婚,找我当摄影,直接跳过一般的婚纱摄影要我帮他们拍户外婚纱照,和晚宴的结婚仪式。我当然义不容辞,用我的镜头祝福他们。
后来我再没继续当谁的潜水艇了,我遇到六月。

六月不是美如天仙。他就是合我眼缘,我那时见到他后惊为天人,如此女孩,我的100%女孩,竟然和我同一个科系。我已经顾不得潜水艇的哲学了,找个机会认识了他,我写了篇小说表白,即使我知道他已经有了要好的男友。而结果,结果当然是碰了一鼻子灰啦,我没有村上春树的笔才,四月清晨遇见一个100%的女孩,我的100%女孩啊。我一见钟情,却不懂如何表达。我想紧紧捉住的幸福,是我一个人以为的幸福。终究还是一篇用身体写的小说,我把六月这个名字放在生活的每个角落,在眷念和薄薄的希望期待中过了最后两年学院生涯。
现在,好多年后,我站在这个时间的点回望当时的情感。冲动的单纯,我那时追求的不是六月啊。是一首诗,一见钟情的诗意。孩子气,还那么认真的希望过,踟蹰过,失望过,哀伤过。我在细细绵绵的诗意里品尝孤独,谁唱过的,你听寂寞在唱歌。我刚到都城读书,第一次离乡背井,我在身体的自由里舔着一份深深的渴望终结孤单,想念家乡的人儿。轻轻的,我任寂寞随学院生活摇晃,写长长的信给六月。寄出去的和不寄出去的。三月是雨季,前晚才下过长长的雨,课室外头的草地还潮湿。就是那样的一个三月,我遇见了六月。。。
情感像一片草地,失恋是一台割草机。我也是园丁,推着重重的割草机把上一季丛生的草地重新整理。下午的最后一片草坪。光滑明亮,青草的芬芳味道。我是否曾期待着一株小花的诞生,鲜黄色,不高,经典的五花瓣,随风摇曳。我也许真的期待过。草地曾经肥沃,花草曾茂盛。割草机是一台怪兽啊,每一次她隆隆开过草地,总有一些绝望泥土甘愿自闭。从此拒绝开放,视种子如鸟粪,对肥料和水分无动于衷。唯有,唯有在天晴的时候张开眼睛,看一下阳光灿烂,那曾经艳丽的梦想。

阳光灿烂的日子。我叫那段日子作灿烂,你是太阳,我受你眷顾,欣欣向荣。那时你保管着我的心,我保管你的。是啊,青衣女孩,你曾是我最辽阔的草原。苏打绿说,无与伦比的美丽。你还是我的蝴蝶。所有的悸动,暖流,温柔,诱惑,感激。你赐我于光亮,也给我影子之暗谧。从此我学会了光,和光的温热。我认识青衣女孩的过程很平凡,尔后也不过是点头之交。不知从何开始交集,也许是听歌,还是读的书,总之品味最后交集了,我们进化成无所不谈的知交。续而讲久久的电话,吃长长的晚饭,在messenger聊不完的话题。我知道再进化就是越轨了,你是有男友的人,我们不能,不能越轨。这是禁忌,道德伦理的禁制。

也许我们在意识到禁忌以前就不自觉跨过了。幸福的无知时刻,每个清晨我会摇电叫醒你,晨光之吻,我乐于当你的闹钟。我们相约出门,离别时道别,尔后我会回头望你离去的身影,你也会回头。我们相视一笑。睡前我们聊天,有时你会聊到睡着,而我傻傻拿着电话,也不懂得盖上,以为你睡一会儿就醒来。你会开车接我放工,载我去晚餐还是去搭车什么的。你是小孩,我忍不住轻抚你的脑袋,还是捏一捏你的鼻子。你疼我爱我,带领我走那段禁忌之路,把所有艰难和难受都一个人背负。爱如潮水,我在窒息和欢畅间洇泳。神经的末梢仿佛变强,我明确的感觉包围着我的情感。那些强烈,那些不舍,那些无奈。从此我们都是有故事的人。

青衣女孩给我说的那个故事,于是成了经典。我淋漓尽致在爱情路上走过一回,飘飘然的甜蜜。跌跌撞撞,也摔得很重。以至于后来的故事都引不起我的兴趣,我把经典当作守护,那些甜蜜,那些感伤竟然成了鉴定感觉的准绳。青衣女孩当然不希望如此,他曾衷心的祝福我,前面的路很长,谁知道还会遇见什么。我也知道,我不想把青衣女孩放在记忆的神坛以未来膜拜。我对青衣女孩的只有满满的感激。

当然青衣女孩离开的时候我只有满满的哀伤,全身的力气都和快乐私奔去了。全世界的人都与我为敌,我行尸走肉,黯然销魂掌法第几招?那时我开始走路,走长长的路。我以为走路可以消化哀伤,我沉默,我写不寄出的信,我读小说,和里头的悲遇主角抱头痛哭。我的确消沉了一段时候,失恋正常反应,情感的无所适从。从最甜蜜的天堂坠落到最痛苦的地狱,我叫做飞行失事。青衣女孩从此消失于我的生活。我一个人生活。

总是要过活的,我要过我的,青衣女孩要过他的,你过你的,他们过他们的。伤痛过一段日子就平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以后陆陆续续碰上感情的泡沫,梦幻泡影,我很快就出来了,甚至来不及憧憬。孤独的,狂欢的,目的一个,方式几种。我恍如隔世,男女关系渐渐模糊,无所谓,都无所谓,我对爱情关系提不起劲来了。孤独的,还得继续,孤单是一种精神状态,爱情是另一种状态,他们彼此重叠。

很久很久,心都麻木了,情感的碰撞激不起一丝火花。我多久没有大笑,多久没有痛哭了。那些我爱过的女孩们,我回望你们,我也曾经有过情感,我也狂喜过我也痛哭过。如果这是封闭,那我以这篇文章向我记忆中的女孩们致敬,你们曾和我在某段岁月里并存着。那些我所激荡过的情感,如果那是咒语,请让我以这篇文章,解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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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懒洋洋的躲在巨蟹座,一种情绪化的推动力。常常让自己无法坚持和专注,总在期待着午后时分的城市上空有飞碟经过,却不曾知道看到过后要怎么样。

電腦軟體工程師。摄影人。也寫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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