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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愁咖央  ◎  林金城
印象寫食 2008-04-27 20:1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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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夠理解味覺思鄉這回事,但從未想過“咖央”與鄉愁間的關係,竟可以那麼直接。

當年的我,鄉愁是寫在歌裡隱於詩中的私自情懷,具實又抽象,是經營出來唱給人聽寫給人看的感覺;幾個同鄉聚在一起,寒夜裡吃著台灣的乾意麵和餛飩湯時,突然有人大聲感嘆:如果有碗檳城咖哩麵還是怡保雞絲河粉該有多好!

認知上,這已是味覺思鄉的極致寫照了。

直到後來有人回鄉帶罐“咖央”到台,剛離家不久的小學妹,在土司麵包上塗抹一層薄薄鄉愁,一口咬下竟突然哭了起來,搞得大伙束手無策;才知道,原來詩和歌都比不上小小一罐“咖央”來得直接,觸動心弦啊!

這已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

最近,在思考一個飲食案子,探討經營現代Kopitiam的成功要素。在食物方面,如果將提供懷舊和不知名的鄉愁給視為這類店的一大賣點,那眾人皆把注意力集中在哪家店的海南咖啡最好喝時,卻似乎未曾有商家逆向突破,去強調自己的“咖央”是全城最好的一家。


“咖央”是本地華人,尤其是廣東人對Kaya的常用譯名,無論以何種方言來讀都與原音相差甚遠,卻留存著早期先輩們對ya音難以發聲的紀實印記。當然,還有人更準確的把它譯成 “咖吔”,但音準字怪,不像另一名稱“咖椰”,反而能夠抓住一些鄉音的韻腳,椰字更透露出材料成份,所以我一般上喜歡使用 “咖椰”一詞。

童年時候跟著家人“咖央” “咖央”的叫,當知道它是馬來文的Kaya時,心中不免感到疑惑;尤其上小學後瞭解Kaya是“富有”的意思,更是不斷傻傻追問,為何會把這種香甜麵包醬給稱為“富有”呢?是有錢的人才吃得起,還是吃了之後會變成富有?環顧住家景況,顯然推翻前者,於是便只好接受家人在無法給我回答時隨便敷衍的“妙想”,就真的以為 “咖央”吃多了長大後會成為有錢人!

怎知30年後,家裡的印尼女傭在吃著“咖央”時竟發出同樣讚嘆,Kaya Kaya不絕於耳,戲說吃後會變成Orang Kaya!我問她家鄉是否也有,她表情略帶“輕視”,我們不叫Kaya(那麼俗),叫它Srikaya啦!


“咖央”的身世一般被判定為星馬血統,這多少與華人傳統咖啡店有著密切關係。

因為早期海南人在南洋的職業多以家庭幫傭為主,受雇於洋人及有錢的峇峇家庭。飲食文化上相互撞擊是天然合成的事,多少影響後來海南人在從事咖啡店時的經營模式,像把洋人早餐吃麵包喝咖啡的習慣,和他們根深柢固的下午茶文化給普羅大眾化,就是例子;而塗抹在麵包上的所謂“鴛鴦”,即“咖央”和牛油,顯而易見就是一次漂亮的西式南洋化。

一般上大家認為“咖央”是馬來人的食品,由峇峇娘惹將它精緻化,甚至因為對海南咖啡店的聯想而有了起源於海南島的傳說,認為由當年南來的海南老鄉把它帶進洋人及峇峇的廚房,進而流行起來。但這說法似乎勉強,有待實地考察後再行推斷,不過我曾探詢不少老海南,都一致否定這南傳說法。
做好一鍋“咖央”並不難,材料也相當簡單,打散的雞蛋或鴨蛋、濃椰漿、糖,加上班蘭葉,問題是時間和耐心,兩個小時斷斷續續的看火攪拌,只是初級成品,如果要做到上乘貨色,像我童年時候家裡做的那樣,必需要慢火熬足八小時才算夠火耐放,起膠香滑。

只可惜現在許多標榜懷舊南洋風味的新式Kopitiam,連最基本的咖啡和炭烤鴛鴦麵包都做不好,尤其“咖央”才教人失望,還比不上從夜市路邊攤買來的手工“咖央”來得純正香滑。

懷舊食物可以誘人走進想像中的南洋,“咖央”卻往往不著痕跡地扮演著“鄉愁”的符號。

對於遊客,咖啡可以比較,炭烤鴛鴦麵包卻是味覺南洋的第一個印象!

[ 點閱次數:30945 ]

10 則回應

那天回家,与爸妈去关丹海岸边,买咸鱼。大包小包后,就在旁边很旧面向海洋的kopitiam喝kopi. 一坐下就听到了海南对白,感觉好亲切。香浓微甜的kopi与teh, 再加上steam的鴛鴦麵包。看那老板娘用熟练的手法,三两下切除面包皮,涂上牛油与“咖央”,把面包放在铁架,再放进装着泡茶用的热水煲里。一分钟多面包就好了。这种面包小时妈妈常做,贪吃的我每次都"杀"好多块。

有时不是食物的美味,而只不过是心中适时的怀念。

想到现在父母都年老了,还好还能陪伴,尽点孝心。

祝福大家。
阿单逆思 [會員] 2008-04-28 @ 10:05
家里爸爸对kaya最讲究,他非常坚持只吃家庭式制做那种,因为没有偷工减料.涂kaya的waffle也很好吃.本人最喜欢的是kaya包,还有沾了kaya特别美味的蓝色娘惹糕,我们都称它kaya糕.
kopi0 [會員] 2008-04-28 @ 17:17
阿单逆思:

那就常回家吧!
我月中會到關丹,有甚麼好介紹?
林金城 [會員] 2008-05-01 @ 19:12
kopi0:

你說的kaya糕叫Pulut Tatai,
是娘惹糕中我最感興趣的一種呢!
林金城 [會員] 2008-05-01 @ 19:32
你回我时,我正在关丹,吃着想念的古早味。

有是古早味也不过是旧时的一种怀念,现在吃来总是少了点热情。

关丹的咖哩面还是不错的,TC海滩的海燕,还保持水准,至少桌椅还老旧。价钱就不要计较了。

Nasi Dagang,虽然T州与K州的比较出名,如果可以试试关丹花园星期五的Pasar Malam, 上礼拜吃了还不错。

关丹还有几间新式Kopitiam, Kemaman Kopitiam 的咖啡香滑浓郁(要老板泡的才好料呵),以及关丹独特的Bun烤面包一定要试。
阿单逆思 [會員] 2008-05-08 @ 09:53
买咸鱼这边看
http://mysiho.blogspot.com/2008/05/blog-post_39.html
阿单逆思 [會員] 2008-05-08 @ 11:01
阿单逆思:

印象中海燕咖哩麵還真不錯,
我更愛上TC海灘的那片木麻黃防風林,感覺很台南。

這回打算一路北上,Nasi Dagang還是到了TK兩州再嚐。

應該不會漏掉Kemaman的海濱咖啡店,80多歲的老頭家是位作家,
他曾跟我們開玩笑說:老婆是別人的好,文章是自己的最好!

謝謝你的鹹魚資料。

看海,買鹹魚;腦海總會浮現“回家”兩字:)
林金城 [會員] 2008-05-08 @ 19:26
你没有去柔佛的丰盛港找吃?那里的面包和咖啡很出名哦,去到问人Kopi德在那里就可以了,无人不晓的。
Kevin [訪客] 2009-02-25 @ 14:35
謝謝Kevin指路。
除Kopi德外,豐盛港還有甚麼好介紹呢?
林金城 [會員] 2009-02-27 @ 10:51
请问有无人知道咖央怎样做的,我在网上试过查方法,但是按照网上的方法去做,结果是失败的,是不是好难做的,有谁能指点一下迷津呢?
简简 [會員] 2009-09-08 @ 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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