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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舞吧!馬華詩歌的青春尾巴們  ◎  木焱
現代詩, 名家談 2012-07-31 22:5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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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談陳文恬現象與7、8、9字輩詩歌創作關係

It matters little whether a poet had a large audience in his own time. What matters is that there should always be at least a small audience for him in every generation.
T.S.Eliot < on poetry and Poets> 2007年8月,我和邦尼到居鸞中華中學講詩,會後寫道「當大家作鳥獸散時,終於有幾個學生上前來買詩集,其中一個小女生低聲問:寫詩一定要講究意象嗎?什麼是意象?為什麼要寫詩?」這小女生便是陳文恬。後來幾次前去鑾中演講和放映影片,陳文恬以校友身分參加,終於有機會在活動結束後坐下來聊聊,就像許多小女生一樣嘰嘰喳喳笑談所見所聞,我靜靜盯著一雙雀躍的青春之翼在無邊無界的空間揮舞,此時她的腦海是多麼繽紛燦爛。 陳文恬還在鑾中求學時,就參與了校內外各類大大小小的文學獎,並獲得散文和詩歌組的獎項。那些中學時代的作品,我沒來得及閱讀,直到她以〈媽媽,我問你噢〉獲得第10屆花蹤文學獎新秀組新詩首獎,才又讓我記起她(當時她已在上海念中醫)。我遂在MSN上向她邀得2009年以前的創作,以新詩佔多數,計劃寫篇東西談談陳文恬的詩。 面對年輕的創作者,尤其是新詩寫作者,因其創作生命太早太少,處於學習和摸索的青澀期,實不足以為文介紹,甚至有待觀察,也許早夭也不一定。之所以寫這篇文章,意在鼓勵和催動這些新聲,同時觀察8字輩以降的詩歌創作語言和概念問題,作為當前詩歌創作的參考與省思。 一首詩的誕生與完成 里爾克曾說:「說到詩,是不會有什麼成績的,如果寫得太早了。我們應該一生之久,儘可能那樣久地去等待,採集真意與精華,最後或許能夠寫出十行好詩。」我認同這句話,一首詩是需要等待,而且値得等待的。他可以是靈光乍現的三言兩句,也可以是蜻蜓點水的留白,但一首詩更要有足夠的內涵去哄托那個呼之欲出的慾念。說難不難,在這之前需耗去多少時間與心神去練習、推翻、建立、解釋。 從陳文恬開始,我們看到一個敖敖待哺的新詩新生兒,怎麼從他人的詩作吸取養分,怎麼模仿人家的「說話」與「動作」。尤其她喜愛的作品,不斷在她的「習作」中出現對方的影子。這些都是必然的功課。一首詩的準備工作,何其漫長,我們並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準備妥當,什麼時候才能寫出一首屬於「自己」的詩。 2007年,陳文恬分別有兩首得獎情詩:〈訪客的海〉〈沉默〉。〈訪客的海〉主題渙散,每段各自為主,似是由幾首短詩串聯起來。但她掌握了其中意象,如第二段「你輕輕叩敲我的腦門/給我帶來一整片海/我就會像魚那樣不斷/溶化成水」、第四段「清晨夜晚用大量大量的水/把你刷清/直到/夢裏也不會有泡沫」。〈訪客的海〉和〈沉默〉的語言系統是相通的,前者是後者的練習,〈沉默〉的主題明晰,讀得出作者的思考與沉澱,不急不徐講述躺在搖椅上的父親,外在與內在的對話,轉化成一個個意象。 第一段「這樣每吸一口煙/吐不出的,就遺在父親的左胸裏了」是個好開始,接著是作者的渴望「可不可以/不斷把自己的身軀縮小/換上童裝/撈取一瓠童年流光/溶化我們之間的空隙?」,然後帶出全詩的刺點「父親如此不斷/被梗塞在喉間,咳不出的是/坐在左邊的我」,最後「把筆拋棄/把嘴巴……/噓。深深一擁」,便完成了關於「沉默」的始末,帶出了對父親的情感。 但是,陳文恬沒能繼續寫出佳作,在2008年的〈你身後的殘影是一枚葉〉重複使用了葉、雨水、大地、魚、風的意象辭,因為慣用的辭彙約束了思想的開放,想像空間縮小,老套的語言系統,寫到最後盡是「枯萎的葉」。雖掌握了詩歌該有的意境結構──「我這枚沒有方向的葉/枯萎,沒有顏色的/並裝著好多風聲/掉了」,相對於天馬行空的詩心,我更欣賞與鼓勵後者,年輕的心該有活力,詩作才具影響力去感動周圍的人群。 另一首〈陽光與天空〉,顯然是受我的影響,她用了〈台北蒼蠅〉的格式進行鋪成,把蒼蠅置換為太陽,結尾卻又臨摹了我的一首短詩「到底城市發生了甚麼/雲朵是知道的/它哭了很久很大聲/它哭了很久很大聲」(木焱〈台北〉),寫成了「陽光,世界發生了什麼/天空是知道的/它藍得很深很久/很深很久」。學習是成長的路,但我不經要問,抄襲與模仿的界線,初寫者要懂得運用「偷來」的養分「轉化」成為自己的,不是盲目的「嫁接」喜歡的詩句,拼貼成一首詩。在擔任中學文學獎評審時,我就看到許多年輕寫詩者,似乎把詩當成詞句重組的文字遊戲,招數著實漂亮,卻沒能打進我的心坎裡。 一首詩的完成在於詩心的呈現,一個詩人的誕生在於他的自覺。如何從學習的道路走向自己的道路,如何開創自己的步伐,如何從其他藝術表現找到詩歌的養分。我想,才是身為一個創作者應該醒覺的地方。 穿過戰爭的彈孔,詩人對望 到了2009年,陳文恬交出令人滿意、眼睛一亮的32行詩,當時她剛19歲,以〈媽媽,我問你噢〉參加花蹤文學獎新秀組。這首詩以時事入詩,運用小孩獨白語調控訴戰爭的冷血,從天真無邪的詢問媽媽「泥土乾淨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呢?」切入「會不會像春天,屍體上/開出的花朵」,掀開了殘酷的序幕。作者循著戰事的聲音──浪潮聲、刑場的雨聲、語言是子彈(聲)、椅背很冷很空的聲音──,「我沒有大聲」按耐住行將爆發的憤懣,把一路來親眼目睹的死亡告訴媽媽。結尾的一句「我很乖/媽媽,我不要睡了/我可以醒來了嗎」扣緊讀者心弦,獨白的小孩怎麼了,更多的小孩已經醒不過來了嗎…… 〈媽媽,我問你噢〉以簡潔的結構,精鍊的意象打動評審,獲得新秀組首獎。這種詩歌形式雖然常見,但初寫者難掌握,將時事和感想溶入詩文中更是挑戰,陳文恬想必經過許多練習(她自己寫道感謝北島的《午夜之門》給她的靈感,才有了這首詩)才寫出這首不可多得的詩作。然而這首詩是否屬於自己,代表自己,是發自於內心,與之共鳴,我不得而知。爾後,在上海求學的日子裡,我不見她創作詩歌倒是事實。這恐怕就是我所擔心的詩人的早夭,和她的學姊林詩婷一樣,得過新詩首獎以後創作便此中斷。 其實不只有陳文恬、林詩婷莫名停下詩筆。自從游川短詩獎舉辦以來,學生創作者踴躍參與,因而誕生了數十名學生詩人,其中以鑾中生最多,成績也最好。不過,試問,這些文學獎獲獎人,後來怎麼沒有繼續往創作的道路發展,因為升學壓力,還是熱情已退,或者認為文學無用而放棄。我只能慨嘆:鑾中學生獲獎最多,繼續寫的卻沒有一個。 國內許多大小文學獎,獎金優渥,的確吸引了「檯面下」的創作者。從大專文學獎、大將文學獎、海鷗文學獎、星雲文學獎、花蹤文學獎、嘉應散文獎、南大微型小說獎等脫穎而出的得獎者,除了幾個跟我同輩的作家,其他都是聞所未聞的新人。本來值得鼓舞的,這些新人卻是文學獎「獎金獵人」,一旦獲取獎金便不再創作,或者一年只寫一至兩篇參賽作品,完全背離文學獎的宗旨。文學獎淪為利益爭奪的戰場,得獎人像個市儈的商人,文學的精神蕩然無存! 一個年輕創作者,縱然有再好的作品(只能和同辈的相比),若只寫個一兩篇,很快就被世人遺忘,對於自己的創作也不會起到幫助,等於白費功夫。 8字輩,後馬哈迪時代的抒情詩人 2003年,也就是9年前,由曾翎龍發起編著一本年輕詩人自選集《有本詩集》。我們試著翻開它,算一算7字輩詩人(當時20來歲):周錦聰、林健文、陳耀宗、張惠思、羅羅、陳燕棣、木焱、曾翎龍、龔萬輝、黃惠婉、劉藝婉、Skyblue、張瑋栩、周若濤、楊嘉仁、翁婉君、駱雨慧、劉慶鴻等共18位,若加上未及收錄的邢詒旺、劉富良、周若鵬、赵少杰、洗文光、許裕全,竟然高達24位詩人。那時,這些詩人早已浮在「檯面上」,擁有一定的創作實力,在各大報刊、文學刊物發表作品,亦獲得文學獎的肯定,至今幾乎皆有出版與獲獎的紀錄。 但是,輪到目前23歲以上,32歲以下的8字輩卻寥寥無幾,數得出來的,例如:林頡轢(eL)、那天晴、王修捷、謝明成、林韋地、方肯、李宣春、薇達、陳偉哲、蔡穎英、吳鑫霖、周天派等11位。在報刊上積極發表詩作的有eL、陳偉哲和蔡穎英,李宣春、謝明成、方肯寫散文(謝、方兩人皆曾獲得台灣時報文學獎散文評審獎和其他散文獎),薇達、那天晴和王修捷寫小說,吳鑫霖則主要寫書評。林韋地的書寫較龐雜,雖鮮少在報刊發表,卻已出版了兩本文集《在第一本書之前》、《不可一世》,是個有計畫性和抱負的創作者。周天派則以詩集《海的孩子》作為東華大學創作與英語文學研究所第八屆畢業作品,並獲2009年高雄文學創作獎助計畫新詩類首獎,目前擔任教職,近來於聯合報副刊發表短詩。飛鵬子則在2011年底由黑眼睛文化出版了第一本詩集《重要線索》。林曉珊和曾宇雪兩人都是怡保師範學院畢業,晚近才加入創作的隊伍。 令人納悶的是我在主編《蕉風》第495和496期「摇摇头八字辈展」專號(2005),即收入眾多8字輩創作者:孫松清、林頡轢、林韋地、十兒(那天晴)、廖婉真、謝明成、林明發、黃樹發、黃益啟、羅成毅、李宣春、戲子無情、陳凱祥、堂詰科德、盧潔欣、鄭彩萍、謝佳霖、李建傑、藍海韻、何俊毅、郭史光治、方肯、阿鯨、Bryan、吳鑫霖、王修捷、小穎。而現在仍持續創作與發表的僅剩下11人,寫詩的就更少了。過些時日是否會再汰換一次,變得更少,實在令人擔憂。 自《有本詩集》出版以來,七字輩宣告了屬於他們自己的文學世代,逐漸在馬華文壇上確立了各自的位置,留下供後辈學習的著作,進而影響後辈的創作觀。反觀8字輩宛如一盤散沙,其中雖有紅花綠葉(或許曇花一現)也只是個體戶,不能代表一個世代的文學風格與走向。所以,是否仍以「字輩」歸納這一群創作者,便顯得毫無意義。我倒覺得,可以「後馬哈迪時代的抒情詩人」稱之(台灣詩人羅浩原曾以「後陳水扁時代的抒情詩人」概括台灣六年級以降詩人們),以當時的社會、政治風氣作對應,更能看出8字輩以後的創作者的精神所在與人文關懷。 怎麼可能他的文字變得好厲害 在這些後馬哈迪時代的抒情詩人中,eL似乎是一個例外,他後來居上(應該說無意間走到),帶來了清新的詩歌,給馬華詩歌注入一池活水。端看〈末日〉,便見一個詩人形象之確立──擺脫前輩的風格,自創語言,獨領風騷。   太陽太癢 雨如砒霜 太陽太亮 雨如產房 eL曾獲得大專生文學獎詩歌組首獎、全國大專文學獎詩歌組首獎以及2009年海鷗文學獎新詩組特優,詩作主要發表在《向日葵》雜誌、南洋商報南洋文藝和台灣的《衛生紙》詩刊,因為風格獨特,曾被《衛生紙》主編鴻鴻當做主題詩歌「最後的田園詩」。瀏覽eL的部落格〈內部的細節〉(http://el1982.blogspot.com),每一篇都是驚喜加「怎麼可能」(台灣詩人隱匿詩集名稱),如〈文字〉 一開始我的文字都在: 岩石。河流。樹。鳥。黃昏。 骨頭。山。霧。雨。月亮。人。 彩虹。谷。風。太陽。 後來我的文字有外來: 神手。廢料。家私。羽毛球。偶像劇。 焚化廠。填海。煙霾。酸雨。阿姆斯壯。人口販賣。 花花公子。發電廠。抽風機。墨鏡。 最後我的文字變得好厲害: 土石流。水銀超標。溫室效應。憤怒鳥。剩男剩女第一號殺手。 大屠殺。海嘯。星球移民。地下水污染。星際大戰。大減價。 偷拍。輻射。颱風。熱浪。 作者列出了屬於後面三類的文字:一開始我的文字都在、後來我的文字有外來、最後我的文字變得好厲害。從自然的河流、樹、月亮等詞彙變成外來的神手、焚化廠、偶像劇,到最後哪個才是自然或人造,哪個才是根本,擾亂了自我的價值判斷,「變得好厲害」的文字卻換來無止境的災難,是一首赤裸裸的社會諷刺作品。eL善於用調侃的口吻去顛覆事物的價值,甚至完全抽去事物的內在,在讀者面前呈現出簡單和純真──原來是那麼可愛! 又如組詩〈浮世繪〉,將大家耳熟能詳的童謠和台灣民歌〈橄欖樹〉等進行分段拆解,兩行即一個題目,反映的也是大家熟悉的社會人事物。一首歌被作者當成了物件,以詩的方式重新裝配成其他物件,如【偷渡客】不要問我/從那裡來,【航海員】我的故鄉/在遠方。現成物變成eL的一大創作元素,也可以說eL給予這些舊事物老東西一個新的意義。以現成歌詞作為詩歌的媒材,這種創作類型在台灣現代詩歌史中並不陌生,但值得嘉許的是eL的大膽及再創新的嘗試。 【流亡者】 為什麼流浪 流浪遠方 流浪 【泌尿科醫師】 為了天空飛翔的 小鳥 【婦產科醫師】 為了山間輕流的 小溪 【房屋發展商】 為了寬闊的草原 流浪遠方 流浪 【連環殺手】 還有 還有 【環保專家】 為了夢中的橄欖樹 橄欖樹 【棄嬰】 不要問我 從那裡來 eL在08,09年創作比較多的短情詩,語言也較中規中矩,例如〈愛情〉:只要我一說法語,或許/我們的愛情就會變得/浪漫。但我始終只說華語/天空的星星/有海中破碎的倒影。喜歡鴻鴻,崇拜辛波斯卡,受到陳強華鼓勵的eL到了2010年詩風一轉,文字突然生動活潑起來,作品增加了遊戲性,對社會時態的針貶與戲謔更是直接,讓人讀來不只舒坦(終於有人發洩這股鳥氣),因為每一篇都切中問題的核心。我必須說這是一位自覺的詩人,主動解開語言的枷鎖,釋放詩魂,走屬於自己的路。不管被投籃還是被刊登,詩先寫給自己,詩先訴說自己(的週遭),感動自己,然後感動別人。這點,eL很清楚,他認識到詩歌的本質,繼續靠生活來提升創作能量。 從文學獎出發,在臉書上聚集 至於9字輩,黃子揚、李晉揚、張勃星、盧姵伊、馮垂華、陳文恬等6位已嶄露頭角。李晉揚是繼陳文恬之後的花蹤新秀組雙料首獎得主,是令人期待又害怕受傷害的新聲。其他人則零星出現在各類文學獎名單上──馬願越、中外五方、莫子寒、蔡綺琳、莊祖邦,無法得知是否會持續創作。 我覺得,獲得文學獎的肯定只是一個開端,至少要經歷未來五年的磨練,才能確立自己的創作者身分。而多數8、9字輩的創作者在時間洪流中,不是停筆,就是不夠積極,專注力也不夠,有時寫詩,偶爾寫散文,最後卻寫小說去了。這些半途棄文的人多數看重技藝的搬演與形式的追求,在學習創作中喪失文學與藝術的精神性,只重外表不求內在,很快就被其他新穎的東西吸引去。 不過,目前創作力旺盛的幾名9字輩作者,仿佛讓我看到些許希望,我在這裡稍作介紹,並附上他們的部落格: 陳文恬 ◎B612星球http://sapotien.wordpress.com/ 1990年生於柔佛居鑾,目前就讀於上海醫藥大學。獲得多次鑾中文學獎新詩與散文組獎項。2009年更獲得花蹤文學獎新秀組新詩與散文雙首獎。 馮垂華 ◎老垂的陋室 http://holmes90.pixnet.net/blog 1990年生於新山,現就讀國立政治大學社會學系與中文系。曾獲第二屆星雲文學新秀優秀獎、寬中文藝營創作獎新詩首獎、第八屆寬中文學獎優秀獎等。作品散見在《南洋商報》、《記號》等處。目前正和朋友嘗試籌劃一本小說合集,以城市為背景,寫城市裡的故事。最後,我的生命会是一首诗,詩會是我生命的最後。 張勃星 ◎When I Sing Alone http://zerosing.wordpress.com/ 1990年生於登嘉樓,現就讀于國立台灣師範大學國文系。作品見於《中文•人》、《星洲日報》、《光華日報》。曾獲第七屆林君鴻兒童文學獎首獎、第三屆游川短詩創作獎佳作獎、第十七届新纪元全國大專文學獎詩歌組次獎及小說組佳作獎。 壞孩子 ◎失語癥 http://anonymous0807.pixnet.net/blog 1991年生於怡保,現就讀於馬來西亞國民大學微生物系。文章曾發表於《學海》及星洲日報《文藝春秋》。關於寫作,她打算繼續當個大難不死的幸運小孩。 李晉揚 ◎晴天的夜晚 http://silveradventure.blogspot.com/ 1992年生於檳城,現就讀馬來亞大學機械工程系。曾於《星洲日報》文藝春秋版、馬華文學網絡文藝版及《記號》發表小說及詩。曾獲遊川短詩創作獎學生組第三名及公開組佳作,星雲文學獎新秀兒童文學特優獎,花蹤文學獎新秀新詩及散文首獎。未來想繼續嘗試文字的更多可能性。 盧姵伊 ◎時光之城 http://wandering1993.blogspot.com 1993年生於吉隆坡增江,現就讀台灣國立師範大學僑修部。文章曾發表於《學海週刊》後浪坊、《記號》及星洲日報《文藝春秋》。曾獲第三屆游川短詩學生組佳作獎、第二屆星雲文學獎新秀散文首獎、第十一屆花蹤文學獎新秀散文評審獎。創作觀是表達、身份認同和記錄。現在處於多看書多投稿的狀態,有計劃出書卻不急於一時。努力經營時光之城。 蔡綺琳 ◎qilinx部落格 http://qilinx.blogspot.com/ 1993年生於柔佛昔加末,目前在芙蓉就讀大學先修班。小說作品發表於《學海》後浪坊及星洲日報《文藝春秋》。曾獲星雲文學獎新秀小說首獎,花蹤文學獎新秀小說首獎。只想好好書寫。 黃子揚 ◎昨夜的墻垣 http://memoirs.blogkaki.net/ 1993年生於吉隆坡,森美蘭汝來人,目前修讀大學先修班。作品散見於《星洲日報》文藝春秋、《南洋商報》南洋文藝、《馬華文學》、《蕉風》、《記號》。曾獲全國華文創作比賽獎、嘉應散文獎、新紀元文藝營獎。認為生命經過沉澱后沁出的文字最馨香。 我羅列的這些新人,除了得過文學獎,亦在報刊上發表作品,更積極參與編輯網路刊物。不論留台、留華或在地求學,他們彼此認識,之前在學海論壇(www.xuehaiblog.com)與後浪坊交流,之後在臉書、部落格上切磋,在文學獎頒獎禮上惺惺相惜,逐漸形成一個生氣蓬勃的小文學圈。如果他們能夠堅持,相互牴勵,幾年後定能為馬華/華馬文學增添不同凡響的一筆。 然而我不禁要問,整個馬華文壇只培育出幾名9字輩創作者,其他人呢,在哪裡,又在哪裡聚集發聲?我看到文學愛好者和初寫者像孤兒被遺棄在文學邊緣,沒有人領路。馬華文學不只沒有讀者,連創作者也悄然離去,整個文學脈絡已逐漸乾涸斷裂。馬華作協出版的《馬華文學》雜誌和馬華文學館主持的《蕉風》雖然提供了發表園地,卻只有被動的等待文學幼苗的叩問,馬華作協和馬華文學館應該發揮更大的功能,當一個領路人。反而,《學海》的學記活動、出版社與學校團體的文藝營、文學講座、藝文表演帶動了不少學子接觸文學,開啟創作的道路。但是僧多粥少,影響很快就被時間給沖淡。 另外,7、8、9字輩創作人數的懸殊,連帶影響世代間的對話也是主因。8字輩數量上相對「弱勢」,無法握有屬於自己的話語權,跟在7字輩詩人的屁股,牙牙學語,詩歌的質與量相形見絀,無法成為後來的9字輩的學習對象。9字輩雖然還在嬰兒奶嘴期,不能靠8字輩的帶領了(說真的,也沒人願意帶領),9字輩得自己來,擺脫世代斷裂的鴻溝。他們得更積極學習自覺,摸索與成長,自覺怎麼做個創作者,怎麼來先感動自己再感動別人,怎麼創新,拉長創作的強韌生命力! 在《記號》留下你們的記號 特別提到,在大馬唸國大的壞孩子(伍倩雯)跟在台灣唸政大的馮垂華在網路上結識,進而一同創辦屬於自己世代的網路文藝雜誌《記號》。壞孩子談及創辦初衷時說:「一開始創辦,是覺得新生代需要一個平臺發聲。但慢慢上了軌道以後,就演變成希望能提醒讀者,文藝本身就從生活開始,因注意到一些人認為文藝跟現實生活脫節,因此覺得有提醒的必要。再後來,垂華提議讓《記號》代表九字輩,不過以上的宗旨都會保留。」不管《記號》是否代表九字輩,這本刊物的宗旨已明白告訴我們,這是屬於他們世代的舞台,他們擁有自己的發言權了,對於年輕創作者來說,被「看到」等於被「肯定」,同時建立起信心。翻閱《記號》第八期的彩虹專號(http://issuu.com/jihaoliterature/docs/issue_08_120112),才發現失蹤的八字輩作者郭史光治在這裡潛水已久,台大中文系畢業的他,發表許多以台灣地景為題的短篇與長篇小說〈高雄202〉,在2011年底出版了個人散文集《愛戀蕩漾》。 繼續和壞孩子在臉書上聊到創作觀,她如是回應「表達可以很多方式,不一定只是寫,就看要表達的人本身。拍照、肢體語言,甚至眼神也是不錯的方法。要視乎環境,表達對象,還有要表達的那個人的想法。比如當時那個人面前沒有紙筆,沒有電腦也沒有手機之類的,不過有相機,也可以拍照的。表達這東西如果太注重於方式,反而會受那個方式局限。注重表達本身更好。」已然展現出一個創作者審視自己和創作關係的能力,依稀看出了她追求內在精神的渴望。 《記號》自2010年10月17日創刊以來,每兩個月發刊,在沒有經銷問題,沒有讀者壓力之下,《記號》雙人刊物,一個文編一個排版或兩個主編,造就一個讓9字輩世代可以凝聚起來的平台,可以期待這股不一樣的文學力量,茁壯成長。 而《記號》接下來即將改革,在一個不讓人民改革的國度,改革是多麼地珍貴,所以更讓人期待。不管「馬華文學始終被迫離散在國家文學之外,有國而無籍」(張錦忠語),我們仍舊培育文學的種子,不僅傳承文化,還要與時俱進。 哪裏有我,哪裏就有詩 回過頭來看19歲即得花蹤文學獎新秀組新詩首獎的陳文恬,沒機會經歷那樣的省思,太快享受勝利的果實,太快嘗到甜頭之後陷溺於滿足狀態嗎,直到喪失味覺與自覺心,成了早夭的得獎詩人,可惜之外還是可惜。 詩的道路不只一條,每一條都需要用時間去開墾,里爾克說的:「我們應該一生之久,儘可能那樣久地去等待,採集真意與精華……我們要有很大的忍耐力等著它們再來。因為只是回憶還不算數。等到它們成為我們體內的血、我們的目光和姿態,無名地和我們自己再也不能區分,那才能以實現,在一個很稀有的時候有一行詩的第一個字在它們的中心形成,脫穎而出。」 詩人善於等待,詩人是意象叢林中的獵人,捕捉靈光一閃的感覺,不靠偶然,而是付出耐心,用經驗換來成果。而我們都知道,當空氣微微顫動,握著的筆杆自動上膛,瞄準: 那裏有詩!</ 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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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的最終是回報,詩的初始我忘記了。

無國籍詩人來到地球找尋食物,逐漸消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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