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声音

被声音埋没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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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屉里的舞台剧  ◎  抽屜
抽屉里的时光机 2007-12-14 19: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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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看见中小学课室里的抽屉,就有一种想要把手伸进里面的冲动。这样的反射动作,就像冷天看见垂挂在服装店的冬衣就想把手伸进袖子里面一样。

我还记得,小学的时候曾经被老师喝责说:上课的时候,手要放在桌面上。

小学、中学的时候,常常自己在玩这样的游戏:在抽屉里演舞台剧。道具吗?有的,我会折非常简单的椅子桌子造型。因为不是折纸高手,甚至可以说,我的手相当不巧。只能折极度简单的家具。如果以设计风格趋向来看,比较偏向北欧的Scandinavian style。这并不是因为我特别崇尚极简,而是,花巧的巴洛克风或巴厘岛风我怎么也折不出来。有时候道具还包括尺、书本和橡皮擦。

演员?演员就是比较短的铅笔。

我的抽屉不像别人一样常放满书。抽屉里通常会有空间让我安排我的舞台。老师在白板上开始写东西的时候,我就开始布置场地、开始排演。

上课时我不太抄笔记,心里只顾着‘舞台’里的人物。只要老师转过身,我便一手握住我的主角(铅笔一),在抽屉里走着,一手握住配角(铅笔二)在椅子上‘坐’下来,脑里一面想像他们的对白。有时甚至也没有什么对白,多是非常日常的‘啊你来了’、‘啊,是啊,你也在这里哦’这般无聊寻常的对白。要不就是极意识流的即兴表演--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什么总之脑里都说奇怪又不连接的话。

我的舞台剧在上课途中‘公演’。可是我眼睛还是乖乖地盯着桌子上的课本,耳朵还听着老师讲课,只是手藏在抽屉里面移动着铅笔,脑里想像着对白。

记得有一年我的桌子有洞,于是舞台有了光。我不时伏着从洞口俯视抽屉里的局部景象。不时在抽屉里面放一些文字,然后透过洞口阅读文字。

而今,却不再有那样的抽屉可以让我将手伸进去。我的舞台剧也不再有公演的地点。即使现在无论怎么努力,也想不起曾在抽屉里编过的完整故事。

只是依旧记得手伸进抽屉里的那种温暖安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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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缘  ◎  抽屜
疏疏梳 2007-12-14 12:5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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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到了。坐在你的面前。你们之间隔着一张小圆桌。你揣看着他的样子。嗯,并不熟悉。不过他毕竟找上你来了。

我来了,他说。

你和他之间后来静默。静默的原因--你想起他是谁,也知道他来到这里的目的。于是,就什么也不用再问了。你手握住圆桌布垂下来的褶皱部分,一路摸到桌布的边缘,终于摸着了那一角。你突然感觉安心,并一直这么握着。

那是一个表演,你记得的。父亲带你去国家羽毛球场看一个类似韵律操的表演。表演者手各握着一块布的边缘,然后突然把它腾起,布在空中漂浮着,发出晶亮的光。像一只呼吸着的水母。你当时说。虽然你那时,甚至现在,并不知道水母需要呼吸吗。不过,脑海里总是有那一幕,他们奔跑。跳跃,举手,然后圆鼓鼓的布在空中浮了起来。

之后,你只能跟窗帘玩,希望风也能鼓出那么大一只的水母来。你在你狭小的房间奔跑、跳跃、举手将窗帘提起来。最后不过是自己一个人拉着窗帘克拉克拉声地来回跑步,最终弄倒了窗帘架子。

此后你总是手握着什么的边缘才能安心地等待那样的魔术时刻,不是吗。你睡觉的时候,手总握着被的边缘。你的脸总是靠向枕头的边缘。

“可是我们之间,会不会有魔术时刻呢?”你喃喃自语。

你不合时宜地想象着这桌子的桌布被临空腾起的样子。布会像水母那样鼓起来吗?你心想。

“我们可以试试看。”他手握了另外一个边缘。

你惊讶于他听见你脑里的声音。并似乎比自己还熟悉。你和他对望。

--你为什么会回来呢?

--我根本没有远走。我一直就在你世界的边缘来回走着。

--既然在边缘,为什么今天我们得以见面?

--那当然是因为你终于走到边缘来了。

[ 點閱次數:4128 ]

现实世界里的虚构事件 08122007  ◎  抽屜
疏疏梳 2007-12-10 13:4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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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建杰约了我在一处文艺气息浓厚的地方见面。无他,我欠他钱,年底要到了,不想拖过年。建杰是一个文艺气息浓厚的男子。当然不会约在什么快餐店了,尤其是那些煮得特快,又没有他前女友手艺好的意大利面食快餐店。

我战战兢兢地赴约。因为他跟我相约的地点,是the Art House。我到那里的时候,北岛正在念诗。我放轻脚步,因为我察觉我的鞋子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嗒嗒声响。椅子不够,我站在最末最末的角落。其实根本看不见北岛。而惭愧的是,我至今还没有读过他的诗。不过,这样站着听那声音已经很不错。北岛先生念了二十多首。我并没有数,也不知道一共多少首。总之,就是半个小时左右。

他总说:让我再念一首。

让我再念一首。

建杰进来的时候,我已经坐在地上听了。他才跟我说,你旁边那个有胡子的人是某某某,那个人走出来,是某某某。后面那个,是某某某。可是我只认识建杰。

我从皮包里拿出十元新币。

还你的。

然后人群开始从建杰后面的白色木门离开。我突然想起。从头到尾,竟然没有看见北岛本人。只是挨着墙,听着。望着地上排好的椅子,椅子着好白色礼服,礼服末处延伸到地面,人们移动的时候,那白色礼服总是摩擦着地板。

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庄严-- 心想,椅子穿得比我隆重呢。

订正。the Art House应为The Arts Hou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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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广东  ◎  抽屜
疏疏梳 2007-11-20 23:5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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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跟我们去四川。他跟我和妈搭同一辆飞机。他和我在同样的时间吃飞机餐。在我睡觉的时候去了几趟厕所。我们一起抵达成都,一样看见成都起雾。这是我们的四川旅行。这是父亲的虚拟广东旅行。

父亲总是这样。见到能说普通话的师傅(司机)就问:

你是重庆人?你到过广东吗?广东不知道是不是一样多山呢?

父亲跟我们在四川在同一辆车子里翻山越岭。跟我们一样经过许多农家田地。跟我们一样上人家的厕所。父亲总是戴着冬帽指着窗外转过头来叫我们看。然后说:你看那里的小村庄。我老豆的乡下也许就像这样。也许我老豆说的还有一栋屋子也不过像这样。也许井也长得一模一样。可能广东也是那样。除了‘要上厕所了’这一句话的点播率最高外,其次便是‘可能广东也是那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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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點閱次數:5086 ]

因为一直惧怕着  ◎  抽屜
疏疏梳 2007-11-13 16:4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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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的十二月,我第一次尝试写小说〈耳朵〉。

在网络上因为写部落格而认识了两位写小说的人。因此对于会写小说的人感到极度好奇。(究竟写小说的人怎么生活的呢?他们怎样和自己共处呢?)

(结果与他们见了一面,却发觉原来写小说的人也只是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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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點閱次數:4879 ]

 ◎  抽屜
疏疏梳 2007-10-24 14:0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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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从那一天开始的。他实在想不起来。身体冷得僵直着。他赶紧盖被入睡。不要想太多了,他跟自己说。但是那种僵直的感觉确实不好受。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公公的洗衣店里那些熨得直直的衣服。那些衣服垂挂在大柜里等待别人来领取,都糨得直直的,上面还有些小字条。那时大柜的玻璃已经坏去,公公用透明玻璃纸代替玻璃封住了橱窗。洗衣店对着大马路,烟尘多,这些玻璃纸也显得灰蒙蒙,衬着大厅那片朦胧的老镜。

老镜总是径自将店里的人自行加倍。恍如真的很多人。没有人的时候,大厅却又显得无限大。好似只有他一个人。

他总喜欢走进来,看着那老镜和上面他不识的红色字体和镜子中自己被稍稍扭曲的形状。镜子挂得斜,所以他的身子也显得被扭曲或缩小了。他老是从中看见大伯的光头。大婶拿着茶进进出出。还有马路上车子放射出来的光一阵阵被镜子再次反射出来,刺眼得让他不敢久观。

大厅放满许多小藤椅,要不然就是高木椅。那时他还不够高,爬不上那些高椅。不过,他够小。小得可以在这些玻璃橱里钻来钻去。滑腻腻的衣服轻抚着他一身,很香。大伯很忙,老是在窗边熨衣服,水汽蒸发的吱吱吱响。他有时径自觉得,大伯是开火车的吧。公公他们没有留神孙子已经溜进橱里玩。发现孙子在跟那些整齐的衣服玩闹时,总会大声喝道:

不要玩了,你跟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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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起这首歌  ◎  抽屜
抽屉里的时光机 2007-10-19 02:1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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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想到的是深绿色的窗帘。接着,橙色的窗框。木色的桌子上,粉红色一叠的日记。在我的中学,写日记是必须做的功课,是书单里每年都会出现的项目。日记一本大约一寸半,三百六十六页左右吧。每一页都有很多细细的蓝色线条,每页的末端都有一些我们当年称金玉良言的文字,印得小小地。如广告宣传单上的*附带条件。每一页都有不同的激励性文字。封面印有黑色的楷体“我的日记”。但是很多同学嫌封面太简陋,往往用很有创意和设计感的方式包装自己的日记。当然女生大都爱这种玩意,也许,只为样样统一的校园生活挣一点能够表达自己个性的空间吧。

我尤其喜欢日记叠起来的侧面观,喜欢看叠在老师桌上,尚未分发的日记簿。日记簿的侧面在年头都是雪白的,干净。到后来慢慢变成沉沉地肮脏灰色。正悄悄地显示,半年过去了。还有三个月。。。时间的流逝,看日记侧面的灰色面积,便可得知。上面盖着蓝色班号:21,26,23,32,40。。。。往往还是很清晰,隐隐告诉着我,这本是谁的。那本是谁的。我总是在这些号码里头寻找自己的24究竟是在已经改好的那一边,还是没改好的那一边。

记得我的日记在第一年时总是密密麻麻的,常常超过一页,必须写到明天那一页去。而每次交上日记以后,总是巴巴地等着日记分发回来,然后开始等待那些红色的字迹。有时写的东西,让老师有感而发,就会有两三行红色的字迹。好运的话,还会有老师忍不住也回了一页的‘战绩’。我总会很开心地翻开日记,觉得那是我仅有的秘密和荣誉。

为了第一时间领回我的日记,我常常会自愿去办公室帮老师把日记搬回来。手上叠着日记,高高兴兴地走在走廊上,就像双手上的是刚出炉的忌廉草莓蛋糕,途中经过许多玻璃窗,玻璃窗上映着自己,和几乎比自己高的日记簿,却巴不得早些回到班上,抽取自己的那本看--今天有红色的字吗?我的问题老师回答了吗?那时身边的人大概都不太喜欢这种学生。老是帮老师搬簿子、日记。进出办公室。班上有什么事被老师发现后,同学老是转过头来我这个方向。

应该是你告发的吧,王八。我初中一的时候就是这种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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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點閱次數:6148 ]

宛如梦境  ◎  抽屜
疏疏梳 2007-10-15 23:5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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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就是迷失。迟了。看见柜台。粉红一册,甚想翻动。

你就跟着我,黑衣人说,随手开了一扇门。我们由不同的门进入一样的黑暗。黑衣人领我进入黑暗里面。我的生命中也许不曾这么黑暗,当时我这么想。在黑暗中那人走在我的前面,我连他也看不见。唯有这样走着,直到走到黑色的布幕前面。那人开了一个直径十五公分的光照在地上。一条白线,白线引申成:阶梯。我愚钝。黑暗原来可以将物件简化至此。譬如,白线,阶。

我似乎在黑暗中找到了属于我的位置,前排。观赏着自己的丧礼。当时是这么想的。棺木上有一位舞者。

与此同时,想起土耳其不停旋转的舞者。为死亡舞蹈吧。他们说。却谁也没有发出声音。

我的世界似乎未曾如此黑暗,忽然我向往着,甚至在里面安静了下来。‘或者’之长条一度被搬离。长长地切破了一粒橙、我,或者其他。离开的时候,我老是这样想着,在那个想象的铁栅合上,发出一种拒绝的声响以后。我知道,令人害怕的事物,大多令人无法自拔地同时想象着与之共处。

每一次演出的初衷注定最终被歪离。或者,这就是演出的初衷。

[ 點閱次數:43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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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声音

抽屉,现居破绽之城。原地远行中。

进出口贸易从事者。货品类型:声音。货柜款式:抽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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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出版社于2003年成立于馬來西亞吉隆坡﹐由一班年輕的中文寫作者組成﹐目前以業余方式刻苦經營。其成員背景多元﹐來自廣告﹑資訊工藝﹑新聞媒體﹑出版﹑音樂﹑電影甚至投資界。有人虛實並行﹐除了經營網上"有人部落"﹐也專注藝文書籍的出版和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