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相自述

米卡，看了你的介紹，我去買一片老港來看。還好，有點說不出地什麽感覺。但是感覺上有點像説教片。

少尉，

很少或者很小的東西，寫完寄給你。
有沒發覺，在本國（我不太理兩岸三地的吶）歷史發展，政治社會鬥爭靠老左，藝術文化消閒靠自己（老右自管升官發財。）魚與熊掌都有一點，我們是後人乘涼，風涼月旦不費吹水之力。事實上不致，不敢太過得意或悲傷。

米卡，
妳說得沒錯
是我太執著了
左右前後都一樣
權力愈大，愈是目空一切
要記得初衷，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

莊若，
你的老左祖父母這篇稿我有興趣
寫成後，可否先借閱?

遲些，待我與資本主義再搏鬥一下，小休時，才寫我的老左祖父母吧（其實寫過了。）人嘛，權力越大，就越自私，左右前後都一樣。小人物比較沒這個毛病。

少尉： Margarethe von Trotta的「羅莎．盧森堡」還有陳映真的＜山路＞曾經非常打動我。但年到三十，逐漸理解，文學和生活都是磨蹭，不能如青春般風風火火。

關心身邊的「人」，這件事本身就不容易了，你說是吧？

莊若：我也感動於「未因教條而泯滅人性的」老左，尤其黃秋生演得如此的好。但筆端不願帶感情，多年前，讀到木心寫林風眠的散文，閱畢後在夜深的宿舍裡，久久不能自己，為了政治對藝術對人的迫害。

我無法有一丁點的讚美，在那麼多血淚的背後（微笑）。

米卡說得不錯，《每當變幻時》與《老港正傳》都粗糙，我相信是避重就輕，理由大家都知道。《每當變幻時》說的是年輕人求變求生路的心態。《老港正傳》對我而言，有種個人的親切感，因為最疼我的祖母，正是像戲中黃秋生那樣的老左，真是人人為我，我為人人旳，並非搞笑。我不尊敬共產黨，但尊敬那些相信社會主義理想，且並未因教條而泯滅人性的小人物。香港電影從來沒為這樣的老左平反，這就是《老港正傳》堪以一讚的所在。

米卡最後兩段總結得真好
創作本來就沒有那麼偉大
左派也沒那麼神聖不可侵犯
一度曾經極賭爛那些緬懷過去的老左派
他們永遠關懷「大眾」，卻不關心任何一個身邊的「人」

兩部作為香港回歸十年的電影，手法同樣粗糙，我還是傾向＜每當變幻時＞多一些。

清拆的富貴墟一如蛻變後的阿妙，（香港的）過去再怎麼珍貴，都「回不去了」。

＜老港正傳＞太過媚，無論是北上神州，還是為香港精神留下記憶，都少了一點「誠實」，太多暗示性的歌頌，令人不舒服。

葉維廉的詩我是喜歡的，我是先讀詩作才讀他的論著的，所以興你的感覺不同。

呃……（笑）。

時間是愛的答案。

想當初我來考試，
得到許多人的幫助，
我一直銘謝在心，
而某人也是。
所以，我送了個大禮當作報答。（逃）

羅青呀，害我想起和ＥＮ苦哈哈的日子呢（笑）。

米卡，

我想起罗青写的《答案》——

天上的星星　为何像人群一般的拥挤呢

地上的人们　为何又像星星一样的疏远

我以為那歸類為學者，比如黃維樑鄭樹森劉紹銘等等（他們大部分都成名於台灣，且定居在國外。）

香港作家難以歸類吧（比如張錯，或者我的記憶有誤也不一定），這麼說來，李永平張貴興是馬華作家還是台灣作家呢？

我有吳煦斌的《看牛集》，多年前去香港，和梅子先生見面，托他買的吧，我忘記了。

張錯是香港人嗎？我不懂。
有沒看葉維廉？出身香港，台灣成名，美國比較文學教授，當年提伸「純粹經驗」，成就不小。台灣該容易找得到他的書。
還有，有讀過吳煦斌的《牛》嗎？她的詩寫得極好，早年書目曾記錄東海大學出過她一本書，遍尋不獲，可能沒出版吧。她的詩曾收入《十人詩選》，可惜當年看到未買。

不，是我習慣想太多（笑）。

我想（作不得準），台灣較熟悉的香港作家應該是：董橋、西西、也斯、張錯、李碧華、鐘曉陽、黃碧雲、董啟章、廖偉棠。

但還是金庸倪匡張小嫻最廣為人知吧。

如此問，像老師問學生，令人害怕吧。真不好意思。
是因為黃碧雲少人懂，台灣人熟悉的香港作家還有誰？

真抱歉好久才回應。

我真的很少強烈的，動情的，喜歡某某作家導演歌手什麼的，
所以你不要再問我這類問題了啦（笑）。

黃碧雲是值得繼續期待的小說家。
（暈，什麼答案！）

你喜歡黃碧雲嗎？好奇。

也許你的尺度是一整部電影，籠統說法是內容和技巧。
相對於＜半邊人＞深刻著墨的現實，＜每當變幻時＞變得太輕了，但又輕得不夠。也就是你說的，天真得不夠徹底。

我沒想到這個問題。或者說，
一開始我對經常「芭樂到白痴」的港片，就沒抱著期待。
（我是被「三十歲」吸引過去，笑。）
但卻看到了一個完整的結構，和盡責的情節。
在熟濫的細節內，又拍出有點層次的情感，就已經讓我「出乎意料」了。

我說不能類比，因為總要有個前提，
除非＜每＞的導演想要表現的思想，手法，素材之類和＜半＞有交疊的部份，否則以＜半＞作為一個衡量標準，很奇怪。
雖然，她們兩個人都賣魚（笑）。

當初，我寫它也不是因為它好，純粹對電影「有感而發」，「借題發揮」而已。所以，很抱歉，竟然讓你特地去看了這部片子（笑）。

黃碧雲這兩年來沒作品，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