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沫元年

在２０２０年，我經歷了生平唯一，也或許是最後的逃亡歷險．我必須確保在更大的戰事爆發之前，游到對岸，然後再想法子逃離戰區．我在冰冷的海水中浮沉之際，想起從前從大陸游泳到香港的勇士，他們許多後來都成了萬眾矚目的企業家．我如此激勵自己，並希望在和平之後開一間有機食品連鎖快餐店，講求一種優雅和原始草食的生活方式，讓胃部回到生命根本的禪定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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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的午餐時間，正當我和平日一樣，一面走一面啃著漢堡，從一個會議離開準備赴另一個會議時，我看到眼前的世界突然泛著一層黃色的光芒。我想起中學時一個上體育課的下午，感冒初愈，我快跑了校園兩圈，在頻臨暈倒之際，也是看到一個泛著黃色光芒的世界。這時，我的手和腳都突然緩慢了下來，漸漸無法動彈。然後，公事包無聲地掉落地面。

睜開眼睛後我就遇見生平第一個天使，它的臉上泛著黃色的光芒以致我無法辨認它的臉；它看來穿著寬鬆也被黃色的光芒籠罩以致我無法辨認它的體型和性別。肯定的是，它有一對翅膀，看不到雙腳，也不知有沒有著地。它介紹自己的時候說，它是負責一切關於“緩慢”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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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０２０年的家居超市已經不在古代人的想像範疇之內．家居超級市場的購物指南和產品目錄，已超越日常家居生活，包含更形而上的人生、記憶、感受，甚至時空的嬗递．

他在超市入口處的大廳，用手機下載了最新產品目錄，並開始快速瀏覽．通過神速的查詢系統，他很快找到他要的去的倉庫區域，即刻安排了交通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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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人知道許博士的過去。她進場的時候，大家都站起來，以最熱烈的掌聲迎接這位以輪椅代步，卻奇蹟般創造出驚人業績的科學家。對於年齡，她密而不宣，不過，大家看到她十年如一日的臉孔，更加確認集團旗下保健產品的有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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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中炮彈
包圍重要的據點
藝術坊危急
商場危急
回教堂危急
廣場危急
甚至皇宮也危急
他們彷彿敵軍包圍首都

是否，要在槍口插一朵花

危急的原來是步行的人們
和喧天的口號
背包內的衣物上印的
或許是易燃的文字

他們彷彿敵軍
攔截進入都城的思緒，慢慢
消磨關於未來的想像
夢想列車的乘客
必須在到站之前，下車
不忘攔截
出走的喧嘩

（一個偏遠的行政中心並不危急
大道寬闊筆直
建築物堂皇雄偉，閑置
在退休老人忘卻的雜物堆裡
旁邊還有咬剩的蘋果核）

催淚的煙霧屏障外
只有甘榜依舊（喧嘩無法抵達）
在城鎮，攫奪的
潑灑紅漆的
買賣藥丸的
進出（人）口交易的
經歷前所未有的成長期
展望將來圍城的壯闊陣容

[南洋文藝11.08.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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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碰面，我正專注
看朋友拍片
突然一個素白身影
靜悄悄在身後
傳來寒氣
也正專注
看朋友拍片

最後一次碰面，我正專注
看朋友拍片
並覺得以後
也會專注
靜悄悄看那
素白身影
拍片

（記和雅斯敏唯一的碰面，
在《蘑菇兄弟們》拍攝現場椰子屋）

[南洋文藝18.0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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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如今，我仍不知天堂為何物，
但我大概勾勒過天堂的滋味。如涼風輕掠微乾的臉龐。
我點了多少白色蠟燭，獻上多少白色正陽菊，
妳和我之間，始終一個天堂之距，蠟與菊僅在我眼中凋零，
而妳，收到否？

惟於妳消失在這個世界後，我才領悟所謂天堂。
人總要面對一些流逝，才瞭解如何珍惜，
而生命卻已不再，有些抱歉和愛，說不清的隻字片語，
隨即化成醒來或夢迴的枕邊淚，濕透整個寂靜的長夜，
而妳，收到否？

今天是妳的忌日三週年，而我只希望妳知道，
我過得很好。
我愛妳。
永遠永遠。
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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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如今，我仍不知天堂為何物，
但我大概勾勒過天堂的滋味。如涼風輕掠微乾的臉龐。
我點了多少白色蠟燭，獻上多少白色正陽菊，
妳和我之間，始終一個天堂之距，蠟與菊僅在我眼中凋零，
而妳，收到否？

惟於妳消失在這個世界後，我才領悟所謂天堂。
人總要面對一些流逝，才瞭解如何珍惜，
而生命卻已不再，有些抱歉和愛，說不清的隻字片語，
隨即化成醒來或夢迴的枕邊淚，濕透整個寂靜的長夜，
而妳，收到否？

今天是妳的忌日三週年，而我只希望妳知道，
我過得很好。
我愛妳。
永遠永遠。
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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