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部落

圖⊙龔萬輝

熱帶雨林。沼澤地。山蛭馬陸、昂首吐信的眼鏡蛇、食蟻獸馬來貘，還有許多看過即忘的草藥樹種。蒙宇哲想到這些便要頭暈。出發前他向他的議員妻子陳如藝抱怨：怎麼這些小說家倒更像動植物學家？妻子的回答為他這趟或許將震驚朝野的冒險之行，獻上了無限期待和祝福：你看到的只是表面，裡頭藏著更大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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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正紀念館。兩旁是演出廳，有時也會露天演出，廣場上站觀眾。我版頭的照片便是冒雨看演出的觀眾。而在某些特定時刻，觀眾會聚集在這裡演出，那便是示威靜坐或吶喊。蔣公恆常看著，在熱情與冷卻之間，巨大的廣場。

我想我是受風體。另外的說法就是缺乏立場吧，蘆葦一樣擺盪。我看中國連續劇《長征》時覺得毛澤東特偉大（連切格瓦拉和他握手都要激動著顫抖），買了厚厚一冊《毛澤東》，想說寫一系列革命詩，以他開頭，再寫切、卡斯特羅和胡志明和陳平。

後來我的熱情冷卻下來。看了《最後的貴族》，覺得為毛寫詩不如為儲安平寫。或許是尋找替代的補償吧，突然間襲進來陳昇唱的老兵的故事，說老弟我在你這樣的年紀南北已經走了好幾回。我想若不是西安事變，若蔣介石成功滅了共匪再來抗日，或許這世界會變得更好一些也不一定呢。不過話說回來，如果真是這樣我就聽不到陳昇唱歌也到不了今日的台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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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太久了實在不好意思。
今天被人吵醒，醒後又想繼續睡，
只好賴床，聽一首坑坑洞洞的歌。
照片中的人兒啊，在夢的重圍中，
不曉得能不能突而破出。

“只是近黃昏”時拍的。燈都一盞一盞亮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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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大家來說說自己的糗事。我做東，先說一個。

事情發生在2006年12月31日，年之將盡未盡，我出門想說在空曠地方打電話和人說新年快樂，結果講完電話一看，年還剩下一分鐘。（這些敘述基本無關，可以不理，雖然你已經來到這裡）

我載著筆記本（fujitsu，1.7kg，slim case）駕車到mamak檔，將到未到之際草場那邊噴起了煙花，矮矮不高，已可讓我看見靜靜地紅綠著曲昇。新的一年開展了，我要為廣州某雜誌寫mamak檔，可是好像過去一年的事物都關閉了，我晃過三家年前常去的，竟都是閉門大吉。還好，“總有一些渣滓沈澱下來”，我泊好車坐好，叫杯姜茶打開電腦，四百字，當然不只四百擊。完了，要拍照，想說拍roti canai甩來甩去，不想就賣完了。好吧，拍長長的拉茶。

"Boss, teh tarik kuat-kuat satu. "
"ok!"
"ambil gambar boleh?"
"untuk apa?"
"majalahlah, tulis tentang mamak stall."
"tak boleh!"
"...?"
"sini bukan mamak, sini restoren ind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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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大家來說說自己的糗事。我做東，先說一個。

事情發生在2006年12月31日，年之將盡未盡，我出門想說在空曠地方打電話和人說新年快樂，結果講完電話一看，年還剩下一分鐘。（這些敘述基本無關，可以不理，雖然你已經來到這裡）

我載著筆記本（fujitsu，1.7kg，slim case）駕車到mamak檔，將到未到之際草場那邊噴起了煙花，矮矮不高，已讓我看見靜靜地紅綠著曲昇。新的一年開展了，我要為廣州某雜誌寫mamak檔，可是好像過去一年的事物都關閉了，我晃過三家年前常去的，竟都是閉門大吉。還好，“總有一些渣滓沈澱下來”，我泊好車坐好，叫杯姜茶打開電腦，四百字，當然不只四百擊。完了，要拍照，想說拍roti canai甩來甩去，不想就賣完了。好吧，拍長長的拉茶。

"Boss, teh tarik kuat-kuat satu. "
"ok!"
"ambil gambil boleh?"
"untuk apa?"
"majalahlah, tulis tentang mamak stall."
"tak boleh!"
"...?"
"sini bukan mamak, sini restoren ind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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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用我的LX2試著全手動拍的，架在前邊椅上，光圈4.9，快門1.3秒。陳翠梅說話有掩不住的笑意。她笑起來很憨居，當然你也能說性感，雖然這是兩個全然不相關的詞。

大概是2000年吧，或許再遲一些，我在星洲副刊編〈新新人類〉版。有一版是文藝版，類似現在的〈後浪〉。那時版的分配大概是這樣的：三分之二版刊登年輕讀者投稿，底下的三分之一有四個專欄。四個專欄作者是：梁靖芬、楊嘉仁、陳翠梅、李婉迎。後來只有李婉迎出了書，但已很少聯絡。前述三人，則直到今天還是很親密的。現在只講陳翠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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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甚麼時候開始我國也有打口帶了。這是在佳世客買的，一塊錢，放在車裡聽。照片是晚上房裡拍的，我的LX2怎麼都拍不好。LX2在白天戶外堪稱天下無敵，但天黑後或要特寫可難了。

前陣子出席葬禮，又遇見那幾位老人。總覺得是年輕時混不出頭老來打發日子，原來筆挺的白制服隨著肉馳髮稀也就鬆垮。搬張椅子放鼓，再搬來一張摘下牛仔帽疊放，幾個人圍著便奏起來：生平良朋不能相忘別後常相懷想……少不了走走調，進錯一兩處音。在心裡跟唱，也少不了忘詞，停停走走磕磕絆絆，回過神發覺原來已走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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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竟是吃水母長大的。

想像食品公司新任主管年齡和我相仿，所以才會想到把十二包“媽咪”面和“咪咪”蝦條裝進大包，出賣舊時光。想像飲食業者揣摩透了城市人的思鄉情懷，kopitiam才會在旺區街道購物商場如雨後春筍一間間的開。想像肯德基家鄉雞決策人深諳倚老賣老的品牌優勢，所以無論再經幾回易手裝修，抬頭仍可見熟悉的snack plate選項。原味家鄉雞仍需插上老人旗幟，驗明正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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